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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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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上跑半個小時,效果是很顯著的,溫亦佳還沒上班就感覺一天的力氣全用完了,上地鐵的時候被擠到角落裏,差點沒喘上氣。

沈涵拉了她一把,見她掃眉耷眼沒精神的樣子,取笑她說,“以你現在的樣子進公司,人家指不定以為你被糟蹋了。”

溫亦佳渾身力氣已經被抽空,沒好氣說,“閉嘴吧你,一想到明天還要糟蹋一遍我就痛不欲生,還不如世界末日早點來算了。”

沈涵嘖嘖兩聲,“女人真是可怕,為了減肥都要同歸於盡,世界人民得罪你了?”

“女人還有更可怕的信不信,”溫亦佳獰笑,“比如,公報私仇!”

這一天溫亦佳又恢覆使喚沈涵的作風,端茶倒水,買早飯拿快遞。她坐在位置紋絲不動,遇到什麽事,嘴皮子動動,就喊“沈涵”。

到了下午,小君憋不住問:“他是不是得罪你?”

“這你也看出來了?”

小君不敢置信地嚷,“前幾天你還說他學習悟性高又上進是個好苗子的。”

溫亦佳慢吞吞地說:“連三觀都能隨時改,看法有變化行不行?”

“是他學習悟性不高了?不上進了?不是好苗子了?”

“都不是,”溫亦佳說,“是我看他不爽了。”

小君異常佩服地吐出兩個字,“禽獸。”

兩人說著話,蘇妍走到溫亦佳桌前,臉上笑容燦爛,“亦佳,空嗎?我有點事要和你說。”

看著她的笑,溫亦佳能聯想到好多動物,比如老虎,比如黃鼠狼。

兩人進了會議室,溫亦佳問:“什麽事?”

蘇妍一臉苦惱地說,“有件事我覺得你應該知道一下,你們組的羅麗昕前天私底下來找我,說在你們組適應不了,想換到我們組來。這怎麽行呢,按理說你們組的人員缺口比我們組大,挖墻腳這種事我是做不出來的。可家小姑娘眼淚巴巴的,樣子太可憐了。我給她安撫了好一通。不是我說呀,亦佳,你對新人是不是太嚴格了,大學畢業生剛入社會,很多事情都是要學的,誰不是這樣過來的。你拼命壓榨,人家是受不了的呀。”

溫亦佳聽著暗暗有些搓火,她知道蘇妍說這番話的目的,她不是真的想要羅麗昕這個人,而是想借這件事來表現她更能帶新人,或者是作為組長她對下面的人更好。

溫亦佳笑了一下,“話先說在這裏,你要想要羅麗昕就跟人事說一聲,我絕對放行。”

蘇妍格格地笑,親昵地拍了一下她的肩,“說什麽呢,你們組什麽情況我還不知道嗎?怎麽還忍心再搶你一個人。”

溫亦佳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。

從會議室出來,溫亦佳坐在電腦前微微發呆,考慮著羅麗昕的問題怎麽處理。

沈涵拿來一份資料放在她的桌上。

溫亦佳擡起頭,看看這個學習悟性高有上進心的好苗子,反思最近是不是有壓榨他,可別把這個也嚇走了。

她笑得溫柔,“辛苦了。”

沈涵打個哆嗦,戒備地看著她,“有什麽事直說。要加班要熬夜我都能抗,你別笑得那麽恐怖,像狼外婆一樣。”

溫亦佳:“……”

媽蛋,這兩個新人她一個都不想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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跑步的日子持續了三天,溫亦佳有點撐不住了。

這天晚上刷手機睡得晚,第二天早上鬧鐘也沒叫醒她。

門鈴響起的時候,她摸出手機看一眼時間,哀嚎一聲把臉埋進枕頭裏,內心催眠自己還可以再睡一會兒。

門鈴響了三聲之後停止,沒幾秒又響起來。

反覆了三次。

溫亦佳以為沈涵要放棄了。

門鈴又再次響起。

同時手機也響了。

“啊啊啊啊,大哥,今天就算了吧,明天再跑行不行?”溫亦佳在電話裏求饒。

沈涵說:“摸摸你腰上的肉。”

她據理抗爭,“就休息一天,國家還有法定休息每周兩天呢。”

沈涵說:“摸摸你背上的肉。”

溫亦佳大吼:“這樣痛苦還不如就胖著。”

沈涵說:“行啊,摸摸你腿上的肉。”

溫亦佳怒了,“摸什麽摸,有本事你摸。”啪的一聲掛上電話。她重新把頭埋進枕頭,過了兩秒,她忽然整個人從床上彈起來,剛才她吼了什麽?

沈涵拿著手機站在門口,摸了一下鼻子,耳根不自覺微微泛紅,剛才他聽到什麽?

沒幾分鐘,門從裏面打開,溫亦佳繃著臉走出來。

這天早上跑得大汗淋漓氣若游絲的時候,沈涵教了她一套拉伸的動作。

才做兩個動作,溫亦佳就直呼酸疼得受不了,“為什麽要拉伸?九年義務制教育沒教過這個。”

沈涵擡著頭用鼻孔看她:“你只上了九年義務教育是不是?不拉伸也行,到時候小腿跑粗了可別哭。”

一下子被戳中了痛腳,溫亦佳一邊含著淚一邊拉伸,“沈涵,你是上天派來的魔鬼吧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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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亦佳兩條腿酸脹的就跟不是自己的一樣,據說這個學名叫排酸反應。她抖抖索索地走進公司,被小君拉到一邊,“你是不是談男朋友了?”

溫亦佳鄙視她,“這麽豐富的幻想你真是入錯行,改行吧,寫小說肯定能紅。”

小君一臉可惜,“看你走路的姿勢,我還以為被滋潤過了呢。”

溫亦佳倒抽一口涼氣,“你要不要試試,看怎麽個滋潤法。”

沈涵隨後走進來,目不斜視地越過兩人。

“你們兩個一起來公司的?”小君忽然問。

“正好同路。”溫亦佳說,隨後註意到小君若有所思的表情,用手肘頂了一下她的腰,“看你一臉猥瑣肯定沒想好事。”

小君長長吐了一口氣,深深看她一眼,“無知是種幸福,我決定保護你的幸福。”

溫亦佳一臉懵逼,任她怎麽套話,小君都不肯透露,還擺出一副諱莫如深的高人狀。

很快溫亦佳就知道了原因。

中午在食堂吃飯的時候,旁邊一桌的人正好在議論,“樓下的進出口公司的小帥哥你們知道嗎?聽說被他女上司潛了。”

“我也聽說了,據說一進公司那個女的就瞄準他,對女的新員工很苛刻,對男的就溫柔體貼,差別對待。”

“所以說饑渴的女人真可怕。那個女的姓什麽?”

“姓溫吧。”

溫亦佳一口熱湯噴出來,剛才還聽的曲折離奇的八卦原來是指自己。

同桌還有小君和組內業務員,就連沈涵,也坐在對面。

她都不敢去看他的臉色。

小君遞了一張餐巾紙過來,“放寬心吧,至少你的長相還沒有暴露。”

溫亦佳擦擦嘴,忽然沒了胃口。

——————

下班的時候溫亦佳特意晚一步,避開和沈涵同行。

晚上和趙信瑜聊天,她覆述午飯聽見的八卦,氣得捶胸頓足,“你們這群女人怎麽那麽無聊,明明沒有的事說的像真的一樣。”

趙信瑜笑得樂不可支,“說說又不掉肉,你怕什麽?現在社會能睡到小鮮肉那是本事,你透過表相看本質,她們說不定是羨慕嫉妒呢。”

“你還有沒有點節操了,”溫亦佳痛心疾首,“我好冤啊,比竇娥還冤。”

趙信瑜提議,“要不你先把事做實了,也別擔著虛名。”

“我呸,老牛吃嫩草,我才下不去那嘴,最近和趙俊宏還是發展的關鍵時候,能不能盼我點好了。”

趙信瑜忽然收起玩笑的表情,“無風不起浪,你總得知道這風從那裏來的吧?”

溫亦佳說:“我大致能猜到是誰說的。”

“是不是你之前提過的那個實習生?”

“講真,你雖然嘴巴欠了點,但是腦子還是靈活的。”

“佳佳,收拾她。”趙信瑜鼓動她,“你辛苦那麽多年,爬到公司食物鏈的中層,可不能隨便讓人糟蹋。”

“停停停,最近聽到糟蹋兩個字有點過敏,還有你說話的樣子,整的我們兩像壞女人開會一樣,讓我三觀很受動搖。”

趙信瑜說:“最近已經不流行受氣包人設了,你要是連個小丫頭片子都弄不過,咱們就斷交。”

溫亦佳口氣佩服,“你攛掇人做壞事是怎麽克服心理障礙還能義正嚴辭的?”

趙信瑜說:“我問你,她工作對你們公司有沒有幫助?態度認不認真?”

溫亦佳認真想了想,“還真沒有。”

“那還猶豫什麽,一個工作態度有問題還喜歡背後抹黑同事的人,留在公司你是打算給她養老呀?”

女王的氣勢,腹黑的心腸,溫亦佳真想給她跪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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